【专访】学人本色——专访中国传媒大学媒体管理学院院长李怀亮院长

　　李怀亮学长，中国人民大学中文系2000级博士，师从陆贵山老师，现任中国传媒大学媒体管理学院院长。其关于文化贸易等方面的研究引起了国内学者和政府机关的普遍关注。

　　最初接到这样的采访任务时，我们几个“黄毛丫头”内心一直惴惴不安。按照学术界的算法，李院长应该是正当盛年，而又有如此成就，这让我们这些后学之辈不免心生高山仰止般的一股敬畏之情。谁知见了李院长，随和谦逊却超乎我们的想象，结果几个人纷纷改口称“李学长”，整个采访也就在学长诙谐坦诚的言谈中进行了下来。

不惑之年，书生意气

　　李学长是人大中文系2000级的博士，考取本科时却是在78年，是老三届的学生。这样算来求学人大时已经是不惑之年了，那么为什么在已经取得一定资历的情况下还要回到学院并且选择人大来读取自己的最高学历成了我们关注的首要问题，而学长坦诚的回答解开了我们的疑惑。“我读博士的时候岁数已经很大了，38岁去读博士。说起这个来还是很感慨：我上大学的时候是班上最小的，78级，班上都是老三届的；到了博士的时候，又成了班里最大的，很有戏剧性。至于为什么去读博士，主要还是想要继续做学问，不一定是所有的工作岗位都能一直和书打交道，做一些事务性的工作也可以大展宏图，但我个人还是偏向于和书本打交道，所以到了38岁在选择的时候应该说是比较理性了，对自己的兴趣爱好都认得比较准了，决心继续学术生涯，所以就重新回到了课堂，毕业后留在了大学工作，也算是坚持了当初的想法。”

　　至于为什么选择人民大学的文学院，学长不无自豪地说道，“我那时对人大的文学院（当时叫中文系）是向往已久的，那时候用的一些教材都是咱们的老师编的，一些著名的教授对我们来说也是如雷贯耳，他们的著作也都读过。所以后来有机会读博士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人大的文学院。”

披褐怀玉，人大印象

　　问及对人大的印象时，李学长的话把我们一行人都逗乐了，“这个说实话啊，感觉初到人民大学，哎呦一个名校，怎么里面还有一个自由市场，卖菜的卖肉的各种小摊，就是个农贸市场；卫生条件也非常差。”可是他话锋一转，在谈到人大尤其是文学院的“软件”时，真诚地感喟当初中文系的人文关怀和学术熏陶，“不过虽然那时候咱们的硬件上有落差，但是软件是绝对不‘软’的，知识的资源很丰富，人文的关怀也很温暖，系里面对我们可以说是关怀备至的。”

　　尤其是当初所学的知识和接触到的资料对学长后续研究启发非常大，学长对此充满了感恩之情，“人大的学术基本是站在最前沿的，国内是一线的，国际上横向比较也并不落后。如果不是这样，我的学术研究和博士论文是绝对想不到这样的选题的（指关于文化贸易方面的研究）。因为当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就文化多样性的问题多次开会，却一直都没有咱们国家的参与。我当时非常纳闷，我们的文化输出基本没有。可是第一这个问题引起的关注度很小，第二政府的声音基本上没有。所以我在人大看到了资料时，感到很震惊。这在当时是很严峻的问题。人大资料是非常丰富的，有几千种网络的数据库，8000种国际期刊可以同步阅读，还有许多电子书籍，并且人大还是当时为数不多的几所可以借阅国外学术论文的高校。我记得当时学校为了鼓励学生，对购买国外学术著作的学生还有一般的补贴，所以说人大本身有丰富的资源，还给了学生大力的资助，从物质上保证了我的研究。”

回首往昔，感怀师友

　　2010年是李学长入学人大的十周年，距毕业也有七年余了，然而在回忆往昔的学习生活时却毫不含糊，点点滴滴都十分清晰地传达给我们，使我们听者也有如身历其境。在谈及导师陆贵山老先生，学长满心感激。“陆老师是对学生非常宽容的，他不是说弄一个课题让学生帮着查资料、打下手，出了书之后署个名。他不是这种老师，也不稀罕。我的博士论文修改了好多遍，他也都允许我的创新和探索。应该说我做的题目和他的研究其实相去甚远，光从题目看别人是不会想到我是他的学生，但是人大有着学术视野的前沿性和学术胸怀的包容性，而不是把学术工匠化。人大的这个传统我体会很深的，他不是把学生当成给老师打工的，那样学生就永远不能够超过老师。现在我也是老师了，我是非常希望我的学生能够超过自己的，因为老师与老师之间的较量不是你我之间的较量，而是彼此学生之间的较量，谁的学生厉害，才是真正的厉害。”

　　其他的前辈学人在学习生活上对学长无微不至的关怀，学长也都记挂在心。“老师对同学们都是一样的好，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学生，有求必应。像系里的黄克剑老师、陈传才老师、章安祺主任、杨惠林老师等等。当时我毕业时，章安祺老师为了我能留在人大工作多方奔走，说动了学校的领导。虽然最后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我没有选择留在人大，这也是我和人大之间的一点点遗憾吧！”

　　李院长还面含微笑地回忆了当时同学之间相处的情形。“我们同学之间的友谊也非常深厚，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几乎把当时人大周边的餐馆都吃遍了，吃遍了之后还往北部、东部延伸，叫得上名字来的周围的餐馆每一个没去过的，当时有两个北京本地同学，还有一个现在人大的老师叫骆峰，骆老师排行第四，人称骆四姐，他们几个总是踊跃买单。因为我们当时是拿助学金，每个月300块钱，他们就怕我们吃不饱，所以经常踊跃报名宴请我们，吃吃喝喝当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还有，同宿舍的同学是陈奇佳，现在也是人大的老师，江南才子啊，性格开朗，非常慷慨热情！我们俩朝夕相处三年，作息习惯不大一样，但是彼此不嫌，还都挺享受。那时我们都想留校，一般来说因为竞争可能互相关系不那么好，因为指标就那么一点，大家又都想留。但我们彼此都没有采取不正当的竞争，都是在成全对方，为对方美言甚至是奔走呼号，这才是真正的哥们，这些今天说起来还是非常感动。最后的结果是大家双赢了，很难得。”

情系后学，风物长宜放眼量

　　李学长如今在学术研究成就卓著，教学上也是桃李天下，在应我们的要求谈到对我们这些后辈学弟妹的建议时，他谦逊而又语重心长的提醒我们要胸怀宽广，眼光长远。“我是带着人大的传统到传媒大学，特别是陆老师的思想方法——‘宏观、辩证、综合’的方法，不管是考虑问题做学问还是在为人处世，解决人生道路上面临的困境都是非常有帮助的。我刚到传媒大学的时候环境不是很理想，甚至可以说很困难。那时候我在学术上已经有点小名气了，但是却不让我教书、搞科研，而是让我搞行政，很痛苦，陆老师的方法帮助我走过这个困难期。所以我希望你们思路能够开阔些，刚刚才步入生活嘛！人大培养了两百多个省部级干部、一大批优秀的企业家和杰出学者，我算是其中最差的，作为最差的师哥，我相信你们也都会有很好的前途，我的主要期待就是你们能够要有开阔的视野，不能太过拘泥了。人生几十年，是个长期的过程，要把人生的大事放在几十年的时间段内去考虑，要放眼，‘风物长宜放眼量’嘛，人生的舞台很大，情商可能比智商更重要！

　　　　　　　　　　　　　　　　　　　采访：张楠、刘红朵、陈俊、徐萍    文：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