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文学节讲座回顾|潜台词：文学与哲学

文学与哲学的关系是什么？文学与哲学有共同的使命吗？5月21日，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第十四届文学节系列活动之“文学与哲学”主题讲座于明德法学楼601报告厅举办。作为本届文学节的压轴活动，本次讲座由文学院教授、当代著名作家刘震云主讲。文学院党委书记颜梅，文学院退休教授、我校荣誉辅导员潘天强，党团学办公室罗观、许鹏、晋于惠及来自多个院系的师生参与本次讲座。讲座由文学院院长陈剑澜主持。

陈剑澜通过风趣诙谐的言语向各位师生解释了本次讲座的缘起，并结合自身研究，从文学与哲学的角度，指出优秀的文学作品必定是“有力量的写作”，将话题引入对于哲学与文学关系的探讨。

结合对于康德其人、康德之研究的讨论，刘震云认为，文学与哲学最大的关系是潜台词。正如不同作家对于自身的认识有“文学与语言的艺术”“讲故事的人”一般，这个世界上最主要的争论，不是“对”与“错”的争论，而是不同层面上“对”与“对”的争论。文学的潜台词一定是哲学。具体而言，哲学的作用是力图将这个世界说明白，其最大的困难也是说不明白这个世界。哲学无法说明白的部分就由需要文学来说明。作家的使命不是去写已经知道的东西，而是要写不知道、不理解的东西。

刘震云表示，好的文学作品背后必然有哲学的含量。哲学对文学的最大的作用，是它能够产生特别不一样的结构，体现出特别的认识能力和思想能力，而思想的力量对文学来说是无穷的。刘震云结合《卖炭翁》《琵琶行》《赠汪伦》等唐诗中脍炙人口、言约意丰的名句中蕴含的哲学意涵；《红楼梦》中“清洁与肮脏”“穷眼与泪眼”两对骨架背后的哲学支撑；对《水浒传》中林冲逼上梁山、潘金莲与西门庆、杨志卖刀等故事情节中陆谦、王伦、王婆、牛二等人物的哲学化理解等等具体文学作品对这一观点进行了阐释。刘震云强调，在文学与哲学的“纠缠”中，哲学与思辨的潜台词会带给文学创作更为重要的价值，产生“哲学的幽默”效果。有哲学含量的诗歌、小说、散文、音乐等一定是有力量的，这样的创作也是好的创作。

陈剑澜在回应中分享了对于文学与哲学关系的几点感想。陈剑澜表示，文学与和哲学当然是不同的，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它们又在做同一件事。文学创造与哲学创造都缘于某些微妙的感觉，不过文学将感觉转化为叙事，哲学将感觉转化为概念。好的哲学是需要感觉的，好的文学一定是条理清晰的，它可以是含混的、暗示的，绝不会是错乱的。再者，文学与哲学的共同使命在于揭示生活的悖谬，好的文学与好的哲学应当去寻求真理，可呈现出来的往往是矛盾和歧义。陈剑澜认为，《红楼梦》中微妙的哲学意味需要继续挖掘。《水浒传》中陆谦、王伦、王婆、牛二等是传统文学中的典型人物，确切地说，是类型化角色。当代优秀作家在创作史诗巨制时，常常通过唤醒这些民族文学中的原型，赋予叙事以寓言的力量。

交流环节中，现场师生结合讲座内容积极提问。对于小说创作和改编为影视作品的过程中有哪些思路方法上的差异，刘震云以纪实体小说《温故一九四二》和电影《一九四二》的改编为例，指出纪实体小说在影视创作改编难度之大，“事实的悖论”在小说的写作中是成立的，但电影中的表现就需要更多的东西。而对于与传统语境不同的互联网大数据时代的文学叙述有何不同这一问题，刘震云认为古代优秀文学作品中反映了当时人物心情，体现了不同时代的情感的烙印。互联网对人类生活的改变十分巨大，但对于文学、哲学来说，思想、认知的更新是缓慢的。那在文学创作中过于明显的哲学化表述是否会导致创作本身趣味性的丧失？刘震云强调，文学中的哲学与思辨会使文学的趣味性更为浓烈。

在有趣且深刻的交流中，本次讲座走向尾声。作为本届文学节的压轴活动，文学与哲学的关系的探讨也启发着师生对于文学之未来的思考。

文|赵青林

图|袁源 吴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