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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文学节讲座回顾| 对谈:人工智能与文学创作

发布时间:2021-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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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时代来临,人工智能文学创作的发展引人注目。AI创作处在什么水平?AI创作的原理和方法是什么?5月6日,中国人民大学第十四届文学节系列活动之人工智能与文学创作对谈或许给出了答案。本次对谈活动邀请到北京大学人工智能研究院万小军教授、清华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黄民烈长聘副教授、中国人民大学高瓴人工智能学院宋睿华长聘副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陈奇佳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常培杰副教授以及复旦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李玥涵同学。活动由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党委书记颜梅主持,来自多个院系的师生参与本次对谈。


什么是机器写作?机器写作应用现状如何?机器写作的模式与典型方法有哪些?神经网络文本如何生成?万小军率先登场,向在场师生介绍了目前机器写作的发展状况。机器写作的三种模式主要包括文本扩写(从无到有、从少到多)、缩写(摘要、新闻撰写)和文本改写(以一变多、风格转换)。机器在应用写作上有许多新的探索,但目前和人们预期的还有很大距离。尚存问题是覆盖性不够、连贯性难以保障、多样性欠缺、信息环境的不足等。万小军通过机器写作在体育新闻报道中的具体应用,让现场师生更为直观地了解机器写作及其与人工写作就画面描述上的差异。万小军认为,人类对创作是有深刻认识的,而机器只是出于计算结果进行创作,这是二者的区别,人工智能在写作雷同的、简单复制的作品时尤有其运用价值。


宋睿华分享了人工智能文学创作的原理、发展和应用,并介绍了人工智能写作的三种方法:模型生成、构造比喻、机器体验。模型生成即图像可以激发诗歌生成。在针对三幅画面生成的不同形式的三段文字中,发现人工智能写现代诗比写律诗更容易露馅,且人工智能对于关键词的抓取和延伸能力比图片抓取强。研究者对于人工智能创作的正确性检测主要包括词的合法性检测、词的搭配检测、句法分析检测、完整句子的检测(现代诗的韵律效果和结束机制)等。但难点在于对诗歌版权的检测仍存在困难,目前主要运用搜索引擎来判断人工智能的创新性。构造比喻是将相关性较弱的词用连接词进行拼接,产生比较有趣的比喻句。机器体验是从模拟体验假说出发,就如同我们会用过去的经验来模拟新发生的事情,也可用这种方法来形成机器体验。继“布灵”之后,人大人工智能学院又推出了第二个人工智能小精灵“布才听”。宋睿华使用“布才听”来演示从文字(观众现场接龙形成的一段叙述)到画面(电影画面截图)的生成,与观众一同感受了人工智能创作连续画面的可能性。作为前微软小冰首席科学家,宋睿华表示,研究人工智能创作有助于理解人脑如何理解语言和进行思考,但人工智能创作也存在着无目标动机、自我评价困难等方面的不足。


在随后的对谈环节,陈奇佳从社会取样与AI诗歌创作这一角度,提出目前人工智能创作大多还是沿用人类的阅读习惯和评价标准,应该如何评价人工智能创作的作品,还需要更多取样。他认为,在人工智能创作中,抒情类的诗歌本身具有跳跃性,难度不大。相较而言,叙事类诗歌对人工智能创作才是更大的挑战。

李玥涵从人工智能创作的文学性、主体性和深度几个方面分析了人工智能创作的局限。在创作伦理方面,人和机器有所不同:诗歌不是文字本身,而是作者内心溢出的感受;而人工智能所创作的只是文字的排列组合。人工智能创作只能从已经被定义好的东西中抽象出意义,不能代替人类发现生活瞬间的意义和美,尚且处于组织语言的层面,容易造成语境的丧失。诗歌的意义不是单个字词的绝对价值,而是整体的呈现。

常培杰认为,人工智能写作并不是难事,诗歌本身具有跳跃性和离奇组合,创作不必严格遵循语法规则,这一定程度上掩盖了人工智能技术上的不足,并借由这种形式展现出诗歌的某种韵味。继而提出人工智能创作和人工创作存在着很大不同:人工智能通过语料库计算最可能的文字组合,人们则思考最不可能的文字组合。他同时指出,叙事文学需要更强的逻辑性。文学具有日常生活经验中所容纳的情感性,是事实之外的另一种可能性,是对规则的打破和对日常生活的背离,需要更高的创作要求,这也是人工智能文学创作发展的难点。

黄民烈首先提出诗歌和创作的定义,认为有价值的东西是“创造”,目前人工智能很难创作出“新”的作品,因为其文学创作是基于概率运算。黄民烈认为人类对文学的创作和评价是难以量化的,人工智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是一个小概率事件。目前人工智能仍处于大数据、大模型的时代,但人工智能的文学创作仍具有很大的发展前景。


在提问环节,现场同学们十分踊跃。对于“算法开发者是否应该为文本真实性负责”这一问题,黄民烈表示,真实性验证目前是人工智能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对于人类文学创作的经验是否能应用于机器写作,陈奇佳认为人类文学创作与机器创作有着明确的界限,人工智能无法突破。常培杰则认为,人工智能创作与人工写作不存在根本差异,都是基于“计算”的选择行为,都受到语料库与语法规则的限定。




活动在热烈讨论中持续了近三个小时,颜梅在总结时提出“人工智能和文学创作”是“和合共生”的关系,就其目标而言,都在于追求“活的AI”“活的文学”。正如“人工智能也在不断探索、熟悉、改进和世界交流的方式,打开算法时代的情感、文学的拓展路径,以此来促进人类对知、情、意的重新理解”所言,人工智能文学创作前景可期,希望未来人工智能能与人类携手合作,文学院与高瓴人工智能学院的交流合作更加深入。